【假设爱来自你虚构】

*双玄

*现代/娱乐圈/前夫文学/破镜重圆/7.7k+

*bgm:《相爱后动物感伤》

*Summary:“先爱吧,之后感伤,之后再算。”



01  



结婚五年,贺玄头一回对网上说的“下班车库里安静的十五分钟像是偷来的”这句话感同身受,他连轴转了一礼拜,刚熬完两个大夜收工,此时坐在化妆间里玩打火机,看着百无聊赖,烟盒在助理口袋里,他没打算现在抽,毕竟旁边有女性工作人员,等妆卸得差不多时,这屋里人也走光了,他温和地同每一个人打招呼道别。


助理劝他,“哥,你要实在难受就抽一根吧。”


贺玄抽烟像吸氧,仿佛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续命东西,但也只克制地抽了一根,其实不划算,抽一根也要刷牙,抽一百根也要刷牙,是师青玄定的规矩,他最不喜烟味。


开车回家的时候助理频频从后视镜里看贺玄,看他趴在后座窗边仰着头,车窗实在太窄小,四四方方的一块天除了霓虹闪烁什么自然景观也看不到,助理看了几眼叹口气便不再看,等红绿灯的一分钟里贺玄直起身,随意抹了下眼角,一滴泪掉下来,没有人看到。


师青玄正在做晚饭,听见贺玄开门的声响他连眼皮都没抬,炒锅边上是刚打散的鸡蛋,贺玄换了鞋过去远远看一眼,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,“锅边也淋点油,不然容易糊。”


师青玄没应声是意料之中的,他转身去洗手间刷牙,看见成双成对乖乖挨在一起的牙杯,其实这五年里不乏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,然而对贺玄来说最幸福的,还是他俩早晨半睁着眼挤在一起刷牙,互相嘲笑对方鸡窝头,然后一齐低头吐水,三起三落,像拜天地。

 

牙膏是水蜜桃味的,贺玄只能说不讨厌,一直用是因为师青玄喜欢,每次刷完牙都愿意逮着他多亲一会儿,贺玄从洗手间出来直奔厨房,开放式的空间让师青玄防备不及,被整个人压在料理台上,他刚瞪贺玄一眼,“你干嘛!”


贺玄懒得废话直接亲上去,直到口腔的水蜜桃味消散,没多长时间但锅底还是糊了,师青玄气得直接摔了铲子。


“我们还没离婚。”贺玄把锅铲捡起来冲洗,又切了葱花倒进去,蛋炒饭的香味被激出来,锅底那一圈原来是香香脆脆的锅巴,他咬了一块在嘴里,咂摸之后摇了摇头,“苦了。”


吃饭的小吧台挨着楼梯,后面是咖啡机和早餐机,买来基本就是吃灰的,都没怎么用过,咖啡直接速溶,早饭他俩都愿意吃豆浆油条,楼下卖的是原味的,甜口咸口得自己加料,他们从没为这个吵过架。


碗筷刚摆上师青玄就从楼上下来,捏着一点饵料扔进吧台上的鱼缸里,其实算不得鱼缸,就是一个透明玻璃碗,鱼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,大约是哪个小河沟里的,叫不出名,是买河蟹的时候塑料袋里剩的,师青玄看着它就在那一小汪水里使劲摆尾,再抬头时眼泪含眼圈地跟贺玄说我们养它好不好,贺玄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,这鱼就这么留了下来,说好第二天去买鱼缸,结果总是忘,一直拖了小半年,鱼在玻璃碗里活得也挺好。


水上还压着一根枝儿,是两个月前枯死的那盆花上最后一枝儿,师青玄那时候想着听天由命吧,于是到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,既没发新芽也没枯黄,就像浮萍似的飘着,没人有心情理它,一顿饭吃过半谁都没说话。


旁边的香薰蜡快烧完的时候师青玄忽然问:“你那戏什么时候杀青?”


贺玄抬头看了他一眼,嘴里还嚼着饭,含混不清地说:“应该还得小半个月吧,有几个镜头要重新补拍。”


仿佛是要尽到礼尚往来的情分,贺玄问他,“你歌写的怎么样了?”


师青玄不讲这情分,低头闷声吃饭不说话,贺玄放下筷子,“师青玄。”他扒饭的动作一顿,“就到这里吧。”


贺玄从兜里摸出几张纸,细细地展开铺平,推到师青玄眼前,可他只管吃饭,狼吞虎咽地,最后一口甚至都没怎么嚼生吞下去了,他想,这锅底糊的饭可真苦,苦得他眼睛糊满了泪,却还是将离婚协议书看得清清楚楚。


贺玄把师青玄面前的筷子和碗连同自己的一起收了,走时说:“我今晚睡楼下,明早我就收拾东西离开。”

 


02



五年的婚姻,真说起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三天三夜也说不清,可若要到结束的时候,不过一顿饭的事。


分开是师青玄一周前提的,那时贺玄有戏约在身,便说给我时间考虑一下,分开的这七天,没发过消息没打过视讯,像是提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,师青玄提的时候没说离婚两个字,他总觉得太残忍,倒是贺玄,他没想到那一纸离婚协议就那么拍在他面前,毫不留情。


早上贺玄没去买豆浆油条,只冲了两杯咖啡,坐在沙发上等师青玄下楼,这房子是复式,从楼下能看到楼上的走廊和栏杆,上面还搭着他换下来的衬衫,他的衣服基本都是师青玄买的,师青玄是写歌的,比他更有审美眼光。


“喝咖啡吗?”贺玄问。


师青玄慢慢从楼梯上下来,“戒了。”他明明昨晚刚喝过,这会儿勇敢的似乎要与过去的人生彻底决裂。


“还没收拾?”师青玄看着家里几乎什么都没少,他以为贺玄反悔了,谁晓得他现在心快要跳出胸腔来。


贺玄朝门口抬了抬下巴,那儿立了个行李箱,“我没太多要带走的,剩下的……”他有一瞬的于心不忍,“你不想看见就叫家政来给清干净吧。”


师青玄僵在原地一时没话,空气被沉默胀满,他们像两棵垂头的麦子等待收割,贺玄忽然莞尔,“我以为我们会永远有话说。”*


他起身越过师青玄进了洗手间很快又出来,手里拿着他自己的牙杯,和被遗弃在原地属于师青玄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

“对了,还有钥匙。”贺玄从裤袋里掏出来,“你要是住习惯了不想搬走等房租到期再续租就行,要是想退掉也随你,总之这么多年,爱我……辛苦你了。”


师青玄定定地看着贺玄,突然背过身肩膀剧烈抖动起来,贺玄知道他哭了,但他没有去抱抱他,只是把钥匙放在茶几上,沉默地站在师青玄身后,等他平复一些才说,“你不打算送一送我吗?”


贺玄知道怎么样讨师青玄开心,自然最知道怎么惹人伤心,师青玄在他面前蹲了下去,抱着肩膀哭得无声无息,贺玄叹口气,到底没忍心抬手摸了摸他的头,最后又捏了捏他微凉的耳垂,利落地松开手转身离开了,路过吧台时拿走了那个盛鱼的玻璃碗。


走到这一步怪谁,师青玄倒在地上捂着脸哭,何必走到无路可走,之前没名没钱的时候一天三顿泡面都熬过来了,现在日子好过了,反而非离婚不可了。


但师青玄不后悔,他觉得自己不能拖累贺玄,从前他是小有名气的唱作歌手,写过几首成绩斐然的佳作,但好可惜昙花一现,后续跟不上,因为生活太如意,他再写不出那种惊鸿一瞥的感觉,长时间缺乏曝光度和持续的作品输出,评论都说他江郎才尽,没落是早晚的事。


然而令师青玄更焦虑的是,贺玄意外地走红了,本来是制片公司的小职员,偶然被星探发现客串了一个小角色,结果好像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,一个人设单薄的角色被他诠释的多姿多彩,又遇一个小导演导的处女作文艺片,让他直接出了道一飞冲天,很快片约不断,陪师青玄的时间越来越少,师青玄开始成宿成宿地失眠,抱着膝盖能在窗边看十六楼的风景看一整晚。


他终于提了分开,现在门不当户不对了,师青玄不想拖累贺玄,事业刚起步曝出个已婚的事实终归或多或少有影响,可他怎么不想想,离婚又比已婚的名头好听多少呢?他只是觉得没意思,若是两个人过不能比一个人过更有意思,那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夜也没什么不好的,这可以叫意趣,至少不会被定义成等待。

 


03



这回不是小打小闹,从法律层面上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受保护了,之前结婚的时候不觉得那一张纸有什么用,现在离婚了才能体会,这是要把他渗透进你人生的那部分剔除,一刀一刀,剜哪都流血。


有时候说不上来到底怎么难受,就是一想起来从此以后贺玄这个人都将完完全全属于别人的时候,眼泪止不住地流,师青玄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可流,他恨自己放不下戒不掉,但是没办法,就是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还是爱,骗得过旁人骗不了自己,他难过得根本没法好好吃饭,不过一两个月瘦削得像根麦秆。


朋友看不下去了,说什么也要把他从屋子里拖出去,师青玄说去哪,外头太阳晃得我难受,朋友把他遮眼睛的手拿开,敲敲他脑袋,“你活得像个人好不好,离婚不是你先提出来的?现在装什么撕心裂肺。”


“可我真的很难过,不是假的。”师青玄轻轻说,他直视太阳,扑簌簌落下两行泪。


朋友把他带到医院,“你就在这门口坐上一天,好好看看。”


感情里不是只有爱情,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感情,还有很多很多真正深刻到骨子里的东西,“你可以颓废,但并不意味着你就此沉没,结婚有蜜月,离婚的伤心也要有个期限。”


师青玄真就听话坐了一天,自结婚后他很少出门,更别提像今天这样有机会看遍微缩的世间百态,他脑子里乱哄哄的,嗓子也干,很想喝点什么凉的刺激一下,于是回去的路上拐进一家小超市,老板热情地推荐他买酒,临走时还给了师青玄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,可惜师青玄已经头昏脑涨根本无暇分辨。


回到家懒得拿杯,直接对着瓶喝,两大口下肚只觉得五脏六腑慢慢烧起来,要说他也是命好,喝假酒喝出的副作用不过是欲望难消,整个人热成了个小火炉,眼泪流出一点就被㸆干,只眼角湿漉漉的更显风情,他从前都是被伺候惯了的,自己动手还真没几遭,半点技巧也无,全凭本能,痛了也只会哀哀地叫,天旋地转间还以为贺玄仍在身边,乖乖叫就有糖吃。


但只有从窗吹进来的无情的冷风,可惜吹不灭他心里的火,自己蜷缩着弄了半天也无济于事,这事不好找朋友帮忙,只能跌浴缸里泡一泡,可走路踉踉跄跄的倒把自己摔了,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缸沿,晕得师青玄直想吐,摸索出手机想打个急救,却不自知把电话拨去了紧急联系人。


那头声音也哑,他听得不真切,只管求救,不多时连门铃都没响人就进来了,他眼睛花得看不清来人,当对方握上的刹那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表情用花容失色来形容不算过分,“怎么是你?”


“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?”


师青玄挣扎着要去捞手机,贺玄微微用了力,他痛苦地惨叫一声又跌回去,“你别那么用力行不行!”


这话蛮有歧义,贺玄冷笑一声,“我是谁?”


师青玄很想啐他一口,咬牙切齿道:“贺玄。”化成灰我都认得,他心说。


“错。”贺玄技巧性地一捻,“前夫。”


师青玄不敢说话了,他不知道的是,贺玄有这所公寓不止一把钥匙,分开这段时间他悄悄来过几次,在师青玄身边一坐就是半夜,不敢触碰不敢亲吻,只拿眼神一遍一遍隔空描摹,天快亮时再暗自离开。


这回是在庆功宴上接到电话匆匆赶过来,一身的高定西装还没来得及换,皮鞋擦得比地砖都亮,鞋尖抵着师青玄露在外面的小腿,凉得他一哆嗦,忽然一把推开贺玄,贺玄没防备直接坐在地上,“你没完了是不是?”


“不要你管。”师青玄拽过衣服盖在自己身上,脖子耳尖全红了。


欲拒还迎的戏码本该是旖旎的,可贺玄不知发的什么火,把人从地上猛地薅起来掼到镜前,同时用自己身体顶着他,把师青玄困在镜子前面,不准他后退半步,“你看看你这副样子。”


然后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段视频,那是师青玄最熠熠生辉的时刻,站在舞台上连头发丝都是金贵的,而现在他已经三年多没写出一首完整的歌了。


师青玄沉默地看着,眼里有泪始终没有掉下来,他拼命眨眼,贺玄关掉手机从镜子里和师青玄对视,他有很多话想说,可看到他的眼睛,像一座金矿,便一句过分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
捏着师青玄肩膀的手慢慢卸了力,最后贺玄只简单地说了句,“你把我的爱人弄丢了。”


师青玄一夜没睡,捡着贺玄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丢下的烟抽个精光,一盒二十根,他只用了一根烟从燃烧到熄灭的时间来纪念贺玄,剩下十九根烟的时间,他留给了创作,快天亮时他从前的经纪人打电话,这个号码已经很久没拨过了,他心里也忐忑,不过运气不算差,对方接通了,开口第一句便是——“青玄,我一直在等你这个电话。”

 


04



第一张专辑出得很顺利,评论里清一水的怀念和夸赞,再也没人说他江郎才尽,都说他是乐坛新星,师青玄关掉手机顺便也拔了卡,他从公寓里搬出来,但没有退掉,房租一直有交,这次发歌赚了钱更是一次性付了一年,朋友来恭喜他脱胎换骨再世为人,他笑笑没说话,什么脱胎换骨,不过是有一部分的自己永远留在那所公寓里,只要他不打开那扇门。


暂且住在朋友家里,一起重看师青玄新歌的舞台首场,朋友为他热烈鼓掌,“你有这个实力。”师青玄也觉得自己当之无愧,以前只是状态不好而已。


然而切到电影频道看见贺玄时,师青玄还是不免会红了眼眶,“男人多的是。”朋友关掉电源,拉着师青玄出门,“高处不胜寒,你就应该多出去走走。”


师青玄爱上了自驾,只要有路他就一直开,去好多地方,见形形色色的人,吹乍暖还寒的风、听有声有色的事……他的外表现在看起来非常健康,似乎不曾被任何事物所伤害,但望梅止渴终究只是止渴,没有人能真正对痛苦永远免疫,麻醉失效的那一刻,该承受的还是会卷土重来。


他在一年之内出了两张专辑,人们都说这两张专辑的质量足够让乐坛宽容他到老去,公司因此特意为他和新生代流量共同安排了晚宴,师青玄不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那会儿,不会被万物降住,掉头便走,现在他学会了逢迎,也豁得出去,酒混着喝,喝到心里觉得没那么空落落了为止,很奇怪,他现在名利双收,却总是怅然若失。


圈子就这么大,常承办晚宴的宴会厅就这么多,可同一时间在同一层楼的卫生间里遇到前夫,师青玄仍感到不可思议,他掰着指头也数不明白,到底有多少时日没见过贺玄了。


先是对视,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,师青玄嘴巴动了好几次,想跟贺玄说说话,想抱抱他,他想吻贺玄想得快要疯掉,但终究怯懦,他怕贺玄推开自己,所以宁愿假装无懈可击。


倒是贺玄递过来一张手帕纸,师青玄几乎是下意识接过,可惜贺玄手抽离太快,连指尖都没碰到,贺玄冲他点点头离开了,好像他们真就素昧平生一样,师青玄看向镜子,他不知自己何时竟流下眼泪。


晚上师青玄回到朋友家,找出贺玄主演电影的光盘,随着画面的切换,白色的墙壁上映照出不断流逝变换的光影,他深陷在沙发里,好像被一团棉絮包裹着,渐渐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沙漏,一股细细的白沙正无声地往下渗透、流散,他甚至听得见沙粒降落的声音。*

 


05



这年年末时候的网络盛典同时邀请了贺玄和师青玄,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合作,主办方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,一个是上台领奖,一个是作为特邀嘉宾中场表演歌曲的,当贺玄上台的时候,师青玄在台下看着拼命掐自己手心才能忍住不掉泪,从前是他的丈夫,最亲密无间的人,如今连眼神都不能有过多纠缠,无名无分,师青玄不知道贺玄在台下看自己时是什么感觉,他勉强撑住唱完了一首歌。


结束后在后台偶然遇上,本该礼貌地相互错身离开,可站在贺玄身边的是师青玄也认识的一位双栖前辈,他不得不上前打招呼,前辈热心地介绍他俩相互认识,还说多个朋友多条路,当两只手握上的那一刻,师青玄完美的假面就快破碎,没有哪个时刻抵得过现在,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他和贺玄已经离婚了,师青玄终于明白他失去的是什么了——贺玄对他礼貌又客气,分寸感把握得很到位,像一个真正爱过但放下的人,还能做表面朋友,可不再是爱人了。


当晚师青玄回了家,不是朋友家,是他和贺玄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公寓,他打开那扇门,像打开装着猫的薛定谔的盒子,令他想不到的是,房间被布置得活像应援现场,全是恭贺他找回热爱重出江湖的,横幅拉得歪斜,虽然笨拙但不失朴素的真心,原来放电视机的位置现在是一个电唱机,师青玄过去转动唱片,细小的唱针划过唱片平面上的轨道,他的声音缓缓流出。


他坐在地上把自己的歌反复听了一夜,不是他生命里还缺什么,而是他的歌里还缺点东西。


力量——一往无前、忠贞不二的力量,他拿出速记本为贺玄写了一首歌,不过准确地说,是为这世间所有坚定、真切的心意。


师青玄学会按兵不动,默默采购齐贺玄当初带走的东西,把这个家恢复成离婚前的模样,甚至还给贺玄买了三条内裤和五双袜子,直到单曲上线,所有的声音都说好,比前两张还要好,贺玄在采访时因为用了一小段的背景音乐也被问到,他也说好,因为里面有令人肃然起敬的力量感。


贺玄拍完最后一场戏收工回酒店,一路上助理都笑得像朵花,他不晓得助理已经被收买,还以为小男生谈了恋爱,助理顺水推舟便得了个红包,贺玄不忘叮嘱他别不舍得请人家吃饭,助理冲他摆摆手说,这已经是第二个红包啦。


顾不上询问贺玄刚推开房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黑影抱住,门随后砰地关上,不见还好,一见就像泄洪,师青玄抱住了贺玄不肯撒手,鼻涕眼泪全故意蹭他衣服上,“叫你跟我提离婚,你太混蛋了。”


贺玄抓住师青玄的手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,“怎么回事,你怎么进来的?”


师青玄扬了扬手里的红包,“也给你一个,你跟我回家好不好?”


贺玄冷笑一声,转身去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,一边点烟一边说:“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现在过得也挺好,今天就当你喝多了酒,我一会找人送你回去。”


“非要玩这套是吧。”师青玄也来浑的,抢过贺玄嘴里的烟自己狠狠抽一口,然后堵上贺玄的唇全数渡了过去,他没有技巧全凭感情,贺玄被呛得眼泪咳出来了,“你不讲道理。”


师青玄端坐着把眼睛一翻,“谁要跟你讲道理。”他像个将军,“我要你跟我回家。”


“我们都离婚了。”贺玄反复强调。


“那就复婚啊。”师青玄掐着腰,“我有孩子了,不复婚你想让你儿子成黑户啊。”


贺玄自进门以来的镇静彻底碎掉,他被惊起身来回踱步,眼神往师青玄肚子上瞄了好几次,那一如既往平坦的小腹,“你发什么疯?”


师青玄振振有词,“离婚是你发疯,现在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。”


“哪有这么算账的,你这不是耍无赖吗?”贺玄要被他气笑。


师青玄忽然拽着贺玄的领带自己骑了上去,“我不仅耍无赖,我还耍流氓了,你能把我怎么着?”


“师青玄。”


师青玄最怕贺玄喊他全名。


“离婚是你提的。”贺玄捏了捏眉心,这局棋他还差这最后一步。


“我只说要分开,没说离婚,冷静一段时间不行吗,是你把离婚协议拍在我面前的。”师青玄越说越委屈,声音也快低不可闻,眼泪还强忍着不敢掉。


“所以呢,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到底要干什么?”


师青玄惯会听贺玄的语气,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,转眼就笑得狡黠,“你先借我一点胆量好不好?”


“怎么借?”贺玄的尾音被淹没在一个热情似火的吻里。


一阵喘息后师青玄目光盈盈地看着贺玄,“为什么把家布置成那个样子也不告诉我?”


贺玄哼了一声,“你要是还想我,那你一定会看到,要是决心再不理我,那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。”


“真够可以的。”师青玄捏捏贺玄的鼻子,“你就不怕我真的一去不回?”


“怕啊,但两个人在一起,是要相互成全。”


师青玄揽着贺玄脖子摇摇晃晃,“这就是你当初决定离婚的理由?”


“不是。”


“那是什么?”


“是我爱你啊。”


国家不幸诗家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,人只有在命运不济之时,心中才会产生丰富的感情波动,波动越大,情绪越激烈,表达欲也就越强,创作便自然带上了更加能打动人的特质,而这种外物对内心的影响,就会反过来影响作品的情感投射。*


因为真实、因为捧出真心而无往不利。


“那你以后怎么办?”贺玄得抱紧了师青玄的腰才能不让他乱晃。


师青玄眨了眨眼,“这世间不是只有爱情。”


“真长大了。”


“我本来也不小。”


“今晚还住酒店?”师青玄捏了捏贺玄的耳垂,动机不纯。


“当然是回家。”贺玄亲亲他的嘴角,“重蹈覆辙就重蹈覆辙。”


“对了,你走时带走的那条小鱼呢?”


贺玄摊摊手,“炸鱼酱了。”


师青玄跳起来打他。


“但是花开了。”


“什么花?”


“就是压在水面上那根枝儿,我也忘了是哪一天,等我想起来它时,它已经悄悄开了。”


“不回家吗?”


“先去市场。”


“干嘛?”


“买花盆。”


总要也给花一个家。

 


END.

 



 

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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